Chapter 87 最後一張SSR：設定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命中註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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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87 最後一張SSR：設定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命中註定
姜幻在出發前把頭發染回黑色，兩個人拖著兩個箱子降落在海島的機場，姜幻深深吸了一口：“柏鏡川，這好像還是我們第一次出來玩。”
誰也不提下半句，不做結論，故事就不會收束。
進入民宿後兩個人沒出門，被裏面親民又居家的氛圍狠狠吸引。姜幻對房間內的一切都感興趣，原版書籍，手風琴，編織地毯，樹莓果醬……柏鏡川拿了個膠片機，一路跟著姜幻拍。冰箱裏的房東送的巧克力牛奶和拿出來就碎了的燕麥餅幹，小矮桌上碰一下不小心飛出老遠的飛行棋，隔著魚缸看魚的，兩條魚變成不同顏色腮紅的臉，都被柏鏡川一一拍下來。姜幻不提他眼睛的攝像功能，只跪在地毯上看茶幾旁邊的電影光碟：“膠片沖印可是要時間的。”
“怕什麽，不是正好可以慢慢期待嗎。”
“不如用拍立得，可以很快就看到。”
“畫質不夠。”
“真是龜毛的制作人啊。當年在你手下幹活，鉆牛角尖地磨質感的樣子我還記得。”姜幻在玻璃罐裏抓出毛毛蟲軟糖：“又不是什麽都要 4K 畫質。”
柏鏡川搖了搖頭：“這間民宿的顏色飽和度這麽高，你又染了這麽自然的發色，當然要用最好的色調記錄旅行。”
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拍《海街日記》。”姜幻彎下腰去捉滾走的玻璃珠：“好熱，要不要開風扇。如果是連鎖酒店肯定會有空調，你的挑選為了這點氛圍感，對我還真是大犧牲啊。”
“你不喜歡這裏？”
“我才沒這樣說……”
剛剛說完就被柏鏡川捉著腳踝拖了回去，地毯蹭過皮膚微微疼痛，棉質背心被摩擦力卷起來，露出兩道柔軟的弧線。姜幻瞪大了眼睛伸手拉衣服，握著腳踝的手掌已經按住了手腕，柏鏡川用鼻子輕輕去推卷起的背心，無論是棉布還是鼻尖留在皮膚上的觸感都令人發熱。
“你出汗了。”
“沒有！”
“不承認嗎？”他的鼻息噴在耳邊：“那你怎麽在發抖？”
夜還很長。
第二天早上姜幻在箱子裏翻了半天：“啊……柏鏡川，我可不可以穿你的襯衫。”
“當然可以。不過為什麽要穿我的？”
姜幻吐了吐舌頭：“我只帶了你的衣服，我的忘在家裏了。”
柏鏡川高興了整條路，雙人自行車都騎得飛快，姜幻只能尖叫著把腿翹在半空，頭發輕盈地飄在腦後，青春得一塌糊塗。分不清“你的”還是“我的”，這就是熱戀後同居的滋味嗎？
在海邊小鎮的陽光裏姜幻也沒忘了吹泡泡，隔著柏鏡川的臉吹了幾下，柏鏡川也不眨眼，裝作嚴肅，頭不動只左右上下挪動身體，用撲克臉的鼻子去戳泡泡。他有漂亮的側臉和鼻基底，姜幻笑著推他的肩膀，去攤位上買冰淇淋。
發尾和耳邊的頭發翹起來，壓也壓不下去。姜幻揪著一撮劉海看了很久，用力地吹了上去，又沖著柏鏡川皺了皺鼻子。正午的天氣她迎著很強的陽光，瞳孔直射是琥珀色，笑起來充滿少女的靈氣，仿佛氧氣都在她周圍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300。」
傍晚映著晚霞，姜幻穿著一襲粉色的蕾絲短裙，背後是交叉綁帶，柏鏡川挪不開視線，盯著一直看。姜幻是有運動痕跡的身材，並不瘦弱，但在晚霞下長直發被海風吹拂，整個身體沐成桃金色，看過來的眼神又溫柔又柔媚。骰子在柏鏡川面前轉了轉：“柏鏡川，你還記得在迪士尼之前抽到的三個 SSR 嗎？原來那個露肩膀的裙子的卡面是這裏啊！”
時隔這麽久，最後一張 SSR 兜兜轉轉到了他手裏。所以這是姜幻送給她的禮物嗎？系統怎麽會知道這樣的事情。
姜幻招呼他去沙灘靠近海的地方踩海浪，他脫了鞋子跟了過去。牽著手往海邊走，海水很快沖了過來，姜幻尖叫著拉著柏鏡川往岸上跑，等海浪退了又追，幾個來回之後姜幻把鞋甩到岸邊很遠，赤著腳在水裏朝著柏鏡川撩水，柏鏡川大吃一驚：“你怎麽這樣！”
“怎麽了，有本事報覆我！”
仿佛把海水撩到對方身上是個約定俗成的海邊戀愛儀式。柏鏡川只輕輕撩水，但姜幻最不喜歡勝之不武，他只好全力以赴。男女體型差異，他總是比姜幻更勝一籌，姜幻掉頭逃跑，追逐打鬧的尖叫聲讓海島不再安靜，遠處看去像在拍電影。水淋濕了姜幻的身體，抹開頭發像條剛生出腿的人魚，玲瓏的腰線勾勒出纖細的輪廓，被尋找她很久的人類發現。趁著退潮把她按在沙灘，他捉住了人魚公主。波光粼粼的海面就在不遠處，身下還有一層海水，姜幻渾身濕透，衣服貼在身上，正笑盈盈地看著他。
「你已使用道具“鐘擺停駐”，暫停時間一分鐘。」
姜幻笑盈盈的臉連同海面和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靜止，柏鏡川輕輕地俯下身吻了她。萬籟俱寂，星群落入姜幻眼底，像是隔著宇宙和他遙望。
這是我第一次使用暫停時間的道具。這是作弊的工具，除了救人於危難之中，其他的功用無不展現它的貪婪。但這個瞬間我感受到了人類的快樂，能夠在愛意上湧的時刻慣性地想要愛上周圍的一切。海水，月光，星群，遠處同樣在玩鬧的游客，還有相遇過的所有人。無論善意還是惡意，我因為你，和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好事相遇，他們在我的身體裏像毛細血管一樣生長，讓我本沒有太多人類機能的身體有了湧動的雀躍，我感激此刻，也感恩與你相遇。
宇宙上意義深遠的事情很多，偉大的目的和燦爛的理想也值得追逐，但遇見你是我經歷得最好的事情，我與世界中細枝末節的事件擦肩，渺小地感知到了世界。嬰兒時期能夠感知到的情感比人工智能運算幾年的東西都逼真，我在心酸，鈍痛，喜悅和憤怒中，逐漸到達了終點。
終點寫著的是幸福，原因應該是你。
「你已使用攝像功能記錄此刻。」
海水忽然漫過來打到柏鏡川的手肘，直接把姜幻覆沒。姜幻咕嘟嘟喝了幾口水，柏鏡川嚇得把她拖上岸，顧不上丟了的鞋子，緊張地查看她的狀態，姜幻渾身濕透，像剛剛睡醒，鼻子耳朵嗆了水，不知身在何處。柏鏡川緊急查看視像，慣性地以為是危險，姜幻就張開手臂，用力地摟緊了他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，Lv 92 升至 Lv 93。」
星月註視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，海面呈現發白的暗藍色，一次次沖上岸，誰都沒有睡意，也沒想著要松開對方。驚魂甫定，柏鏡川輕聲說，答應我，如果我不在身邊，不要隨便探索未知的東西。
“你很難攔得住我哦。”姜幻縮在溫暖的懷抱裏：“探索有趣的東西不才是樂趣嗎？”
“還真是有底氣。”
“有人給了底氣，自然要放開了跑。”
“如果給你底氣的人最終沒能陪你走到最後呢？”
“也值得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我不會說第二次哦——如果是敢於冒險和想要愛情的人才能擁有這份戀愛經歷，那麽我得到這個機會，已經比別人幸福了。也許遇到你們也是我的使命，被攻略，得到絕無僅有的記憶，再送進下一個人物的靈魂裏。這麽一想，‘設定’也許是另一種意義的命中註定，在被確定的一刻，我就要在自己書寫的故事裏找到你，而你會在展開的故事中與我相逢。”
她貼在柏鏡川胸前，低頭就能看到打濕的頭發，身體柔軟又溫暖，聲音不大，在胸前微微震動。他有種難言的情緒在心中漫開，擡起頭還能看到遠處雲層之下變幻的風景，是海島的盡頭的平靜澄澈的天色，他嘴唇貼在姜幻的耳鼓，呼吸聲應該清晰可聞；貼得如此緊密，似乎也很容易傳遞心跳。
“可以放開我了。沒事了。”他有些窘迫，再不放開，可能身體變化的秘密要被擁抱著的她發現。
“你別動！”
“嗯？”
他低下頭，才發現姜幻緊緊貼著她，本來在脖子和後背的吊帶裙系帶被沖散了……
這個姿勢根本沒法動……
姜幻臉倏地紅了——松開了衣服可能就會滑落下來，伸手去後面系就會把身體貼得更近，無論怎樣都會被柏鏡川看到。姜幻咽了口水，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背：“我……我不能動……”
“怎麽了？不舒服嗎？”
你沒看見嗎？不是一低頭就能看到，明知故問！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他還想松開手臂探她的額頭，被姜幻一把摟緊，臉都埋在他懷裏：“幫幫我……”
“你要說清楚我才能幫你。”
拳頭都快硬了！姜幻用頭撞了一下她的胸口，作勢橫了心準備推開他卻抗議失敗，柏鏡川一本正經：“我的確不知道，如果你不需要幫忙，可以推開我。”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又暧昧又像了解透徹的情侶，熟悉又緊張的感覺，午夜的霧氣都像海島附贈的香氛。比起動輒要命的副本任務，沒有達成完美任務附贈的海島項目，體驗卻異常滿足。柏鏡川臉頰貼著她的頭頂，繞到後背和脖頸，克制地吸了口氣——打兩個蝴蝶結而已，本該鎮定自若。真是鍛煉得十分健康的身體，線條幹幹凈凈，平時遮擋著不在意裝扮，海島光影變幻，裙子也像是她的游戲皮膚。
姜幻更加難受，胸腔內不受控制地突突亂跳，推不開他也逃不掉，身體炙熱，她跟著使不出一點力氣，像鴕鳥紮進沙灘，她埋在懷裏顧頭不顧尾，顏面丟進大海裏。頸背繃著十分緊張，柏鏡川的吐息拂過後背，手指像輕輕碰到鋼琴，聲音雖然微弱，依舊能帶起微微的戰栗——是輕巧的高音。
“好了嗎……”
“有點滑，我比較笨，等我一下好嗎。”
沒有歪心思才怪……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+200。」
蝴蝶結花了很長時間，長得再睜開眼睛，陽光都刺進眼裏。海水的味道和沁涼的空氣一樣幹凈，沒有了剛才難耐的欲望，心跳加速後反而困倦，畢竟太陽升起的時間裏，緊張長達一個世紀。
李君逐在這種浪漫場景下，肯定要嘴唇碰嘴唇，碰到呼吸混亂才停止，把“未完待續”留在星月的痕跡裏。
她當然不能輸。在她有限的《戀愛禁區》的對幾位男主增加好感度的過程裏，她悟出過一個道理，在和男主角有了一個約會的長度之後，最該做的事情就是表達一些暧昧的心跡後消失，任何事情都有進度條，攻略度沒有到達心理值就留下好奇心，讓男主角胡思亂想。
這一晚留下的回憶足夠多了。
系好蝴蝶結，姜幻即便對繾綣的溫度戀戀不舍，還是輕輕推開了柏鏡川，準備逃開進行暧昧的拉扯，又覺得這理論不作數，現在她只想認輸。臉和耳朵紅得發燙，是再自然不過的心動反應，演都演不出來，但無論做什麽，都不如停在陽光下安靜的海面，未平覆的呼吸和無言的依賴裏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“你說的不許使用瞬移天賦的話，還作數嗎？”
姜幻把臉埋在柏鏡川懷裏沒回答。再悄悄擡起頭時已經在房間裏，海風把輕薄的窗簾吹得飄起來，月光讓薄紗的影子在地板上輕輕跳舞。剛剛站起身又被柏鏡川拉進懷裏，她壞心眼地踩上柏鏡川的腳，對方並不生氣，還一副很享受的表情。他的襯衫敞開，因為淋到海水，整個人也濕漉漉的，皎白的月色映在他眼裏，他也按兵不動，隨著對視時間越久，眼神越發楚楚可憐。姜幻想，這雙漂亮的眼睛攝錄了那些關於她的片段嗎？偷偷拍下來的時候，他又在想什麽？因為想要記住，還是覺得她有趣，或者說只因為知道即將離開，才會盡可能記錄？現在也在記錄嗎？
他還真是暗戀的高手。
“在想什麽。”
“真是擅長引誘的男人。”
“你竟然這樣想嗎？”柏鏡川的眼神似乎更可憐了：“我只是貪心，想看到你主動走向我，靠近我，撫摸我，什麽都可以，只要把註意力放在我身上就可以。”
背上觸碰的感覺還沒消散，又被這句話激得身體潮熱。姜幻身體裏像有潮水漫過，擡起頭親了柏鏡川的下巴，跌進身後柔軟的被子裏。無論是親吻還是擁抱，在海中失去重心的懸浮感都未褪去，於是她像是在潮汐中尋找重心，只要觸碰到身體就會安心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“你曾經說我身上有奇妙的香氣。”
“嗯？”抱在一起的姜幻摸到光裸的脊背，被他喘息時說出的話弄得不明所以。
“現在我們是一樣的味道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愛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回應我嗎。”
她故意不說“我愛你”，等柏鏡川來啄他的嘴唇，咬到鎖骨吃痛，耳垂吸到發燙也不肯說。他停下來看她，不解地等姜幻親過來，和自己一樣傾情表露真心；但姜幻看回去，眼底裏閃爍的狡黠被看清，再被捉住手腕動彈不得。她當然很癡戀親吻和擁抱，原本她以為是因為愛，現在她知道，還因為他在泡泡裏脆弱地躲藏著，多彩繽紛，卻最終會被吹破，時間會讓記憶的像素越來越低。
這是我的自私，我不能在這樣的時刻說出再見一樣的告白。
潮汐退去，兩個人洗過澡也遲遲不肯睡覺，靠在窗邊一起看日出。明明還有時間可以揮霍，卻又都不肯浪費在睡覺上。柏鏡川表情很悲傷，黎明的曙光很清透，穿著白襯衫有種脆弱易碎的氣質。姜幻輕聲問：“怎麽這樣的表情。”
“在擔心你不愛我。”
“哇，心眼好小啊。”姜幻在窗邊捧起柏鏡川的臉狠狠親了十幾下，柏鏡川也不反抗，只摟著她乖乖享受，親到姜幻頭昏腦脹，人都搖蒙了：“你都不喊停嗎？”
“不夠。”
“守株待兔，大騙子。”
“其實見到你媽媽那天，她偷偷和我說過幾句話。”
“我就知道我不會無緣無故睡著。是什麽？”姜幻很平靜。
“她說看到你就像看到海水漲潮退潮，她站在岸邊淋濕了腿腳和裙子，但她很享受這種潮水漫過身體的感覺，像你不顧一切地來擁抱她。”柏鏡川把姜幻的碎發捋在耳後：“雖說親人的離開是一生都下不完的雨，但在媽媽的視角來看，她被淋濕還覺得幸福。所以——”
他把得出結論的機會留給了姜幻。姜幻靠在窗邊看著遠處的海，黎明矇昧的天氣下，海浪緩慢地漫過沙灘，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。她平靜地回答：“被淋濕也許是種禮物，是吧？”
柏鏡川伸出手和她十指交握，像在安慰，姜幻卻抽出手來，在手機上打字。柏鏡川有些困惑，直到看到手機屏幕上有兩個小小的字——情潮。柏鏡川在黎明微藍的光線裏凝視兩個字許久，才笑著說：“是個好名字。”
“傳播度肯定會差。”姜幻把手伸過去十指交握，掌心傳來的溫度很溫暖。
“是你的作品，只要傳遞真心，剩下的交給時間。”
“說真的，我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，像是命運召喚我一樣。這名字你聽說過嗎？”
姜幻盯著柏鏡川，想要得到預料中的答案。柏鏡川沒有躲閃也沒有眨眼：“我第一次聽到，但因為是你起的名字，在我心裏也有一些回響。我也希望這個名字與我有關，在過去或者未來，都可以。”
“你已經是我的原型了，就別太貪心了。”姜幻用手指碰了一下胸口那顆只進了扣眼一半的扣子，意料中一碰就脫開，露出鎖骨和胸肌，她靠在窗臺看他：“但我並不是只會被你誘惑的，作為創作你的人，我了解你的喜好，熟知你的 XP，我的裙子可不是無心之舉。”
“哦？”柏鏡川靠過來，捏住後頸的手像要展開再一次圍獵：“我的 XP 是什麽，我自己都不知道。”
“蕾絲，綁帶，露背。”
“……我忽然有點好奇，你從見我的第一面就在攻略我的話，到底騙了我多少次？”
姜幻撇了撇嘴，笑得很得意：“這怎麽能算是騙。面對喜歡的人，相互攻略是本能吧？”
「海島 SSR 約會結束，還滿意萬神之境送給你的 S 賞嗎？」
當然滿意，我以為之前的 SSR 已經不可替代，現在我理解了女性玩家那句感嘆的含義——比這次 SSR 更加“封神”的，是下一次。
你總說我的到來是八音盒，水晶球，是點亮游樂園的按鈕。
而我只是你夢想中小小的一根發條。游樂園的盛大，源自於你們因愛而生的創造力。所以我的“因愛而生”，是你純真的本色。我願意為你的夢想旋轉，一次又一次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1000，當前等級 Lv 94，掉落金幣 200000，道具匣*20。」
還會……有下一次抽 SSR 的機會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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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幻在出發前把頭發染回黑色，兩個人拖著兩個箱子降落在海島的機場，姜幻深深吸了一口：“柏鏡川，這好像還是我們第一次出來玩。”
誰也不提下半句，不做結論，故事就不會收束。
進入民宿後兩個人沒出門，被裏面親民又居家的氛圍狠狠吸引。姜幻對房間內的一切都感興趣，原版書籍，手風琴，編織地毯，樹莓果醬……柏鏡川拿了個膠片機，一路跟著姜幻拍。冰箱裏的房東送的巧克力牛奶和拿出來就碎了的燕麥餅幹，小矮桌上碰一下不小心飛出老遠的飛行棋，隔著魚缸看魚的，兩條魚變成不同顏色腮紅的臉，都被柏鏡川一一拍下來。姜幻不提他眼睛的攝像功能，只跪在地毯上看茶幾旁邊的電影光碟：“膠片沖印可是要時間的。”
“怕什麽，不是正好可以慢慢期待嗎。”
“不如用拍立得，可以很快就看到。”
“畫質不夠。”
“真是龜毛的制作人啊。當年在你手下幹活，鉆牛角尖地磨質感的樣子我還記得。”姜幻在玻璃罐裏抓出毛毛蟲軟糖：“又不是什麽都要 4K 畫質。”
柏鏡川搖了搖頭：“這間民宿的顏色飽和度這麽高，你又染了這麽自然的發色，當然要用最好的色調記錄旅行。”
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拍《海街日記》。”姜幻彎下腰去捉滾走的玻璃珠：“好熱，要不要開風扇。如果是連鎖酒店肯定會有空調，你的挑選為了這點氛圍感，對我還真是大犧牲啊。”
“你不喜歡這裏？”
“我才沒這樣說……”
剛剛說完就被柏鏡川捉著腳踝拖了回去，地毯蹭過皮膚微微疼痛，棉質背心被摩擦力卷起來，露出兩道柔軟的弧線。姜幻瞪大了眼睛伸手拉衣服，握著腳踝的手掌已經按住了手腕，柏鏡川用鼻子輕輕去推卷起的背心，無論是棉布還是鼻尖留在皮膚上的觸感都令人發熱。
“你出汗了。”
“沒有！”
“不承認嗎？”他的鼻息噴在耳邊：“那你怎麽在發抖？”
夜還很長。
第二天早上姜幻在箱子裏翻了半天：“啊……柏鏡川，我可不可以穿你的襯衫。”
“當然可以。不過為什麽要穿我的？”
姜幻吐了吐舌頭：“我只帶了你的衣服，我的忘在家裏了。”
柏鏡川高興了整條路，雙人自行車都騎得飛快，姜幻只能尖叫著把腿翹在半空，頭發輕盈地飄在腦後，青春得一塌糊塗。分不清“你的”還是“我的”，這就是熱戀後同居的滋味嗎？
在海邊小鎮的陽光裏姜幻也沒忘了吹泡泡，隔著柏鏡川的臉吹了幾下，柏鏡川也不眨眼，裝作嚴肅，頭不動只左右上下挪動身體，用撲克臉的鼻子去戳泡泡。他有漂亮的側臉和鼻基底，姜幻笑著推他的肩膀，去攤位上買冰淇淋。
發尾和耳邊的頭發翹起來，壓也壓不下去。姜幻揪著一撮劉海看了很久，用力地吹了上去，又沖著柏鏡川皺了皺鼻子。正午的天氣她迎著很強的陽光，瞳孔直射是琥珀色，笑起來充滿少女的靈氣，仿佛氧氣都在她周圍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300。」
傍晚映著晚霞，姜幻穿著一襲粉色的蕾絲短裙，背後是交叉綁帶，柏鏡川挪不開視線，盯著一直看。姜幻是有運動痕跡的身材，並不瘦弱，但在晚霞下長直發被海風吹拂，整個身體沐成桃金色，看過來的眼神又溫柔又柔媚。骰子在柏鏡川面前轉了轉：“柏鏡川，你還記得在迪士尼之前抽到的三個 SSR 嗎？原來那個露肩膀的裙子的卡面是這裏啊！”
時隔這麽久，最後一張 SSR 兜兜轉轉到了他手裏。所以這是姜幻送給她的禮物嗎？系統怎麽會知道這樣的事情。
姜幻招呼他去沙灘靠近海的地方踩海浪，他脫了鞋子跟了過去。牽著手往海邊走，海水很快沖了過來，姜幻尖叫著拉著柏鏡川往岸上跑，等海浪退了又追，幾個來回之後姜幻把鞋甩到岸邊很遠，赤著腳在水裏朝著柏鏡川撩水，柏鏡川大吃一驚：“你怎麽這樣！”
“怎麽了，有本事報覆我！”
仿佛把海水撩到對方身上是個約定俗成的海邊戀愛儀式。柏鏡川只輕輕撩水，但姜幻最不喜歡勝之不武，他只好全力以赴。男女體型差異，他總是比姜幻更勝一籌，姜幻掉頭逃跑，追逐打鬧的尖叫聲讓海島不再安靜，遠處看去像在拍電影。水淋濕了姜幻的身體，抹開頭發像條剛生出腿的人魚，玲瓏的腰線勾勒出纖細的輪廓，被尋找她很久的人類發現。趁著退潮把她按在沙灘，他捉住了人魚公主。波光粼粼的海面就在不遠處，身下還有一層海水，姜幻渾身濕透，衣服貼在身上，正笑盈盈地看著他。
「你已使用道具“鐘擺停駐”，暫停時間一分鐘。」
姜幻笑盈盈的臉連同海面和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靜止，柏鏡川輕輕地俯下身吻了她。萬籟俱寂，星群落入姜幻眼底，像是隔著宇宙和他遙望。
這是我第一次使用暫停時間的道具。這是作弊的工具，除了救人於危難之中，其他的功用無不展現它的貪婪。但這個瞬間我感受到了人類的快樂，能夠在愛意上湧的時刻慣性地想要愛上周圍的一切。海水，月光，星群，遠處同樣在玩鬧的游客，還有相遇過的所有人。無論善意還是惡意，我因為你，和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好事相遇，他們在我的身體裏像毛細血管一樣生長，讓我本沒有太多人類機能的身體有了湧動的雀躍，我感激此刻，也感恩與你相遇。
宇宙上意義深遠的事情很多，偉大的目的和燦爛的理想也值得追逐，但遇見你是我經歷得最好的事情，我與世界中細枝末節的事件擦肩，渺小地感知到了世界。嬰兒時期能夠感知到的情感比人工智能運算幾年的東西都逼真，我在心酸，鈍痛，喜悅和憤怒中，逐漸到達了終點。
終點寫著的是幸福，原因應該是你。
「你已使用攝像功能記錄此刻。」
海水忽然漫過來打到柏鏡川的手肘，直接把姜幻覆沒。姜幻咕嘟嘟喝了幾口水，柏鏡川嚇得把她拖上岸，顧不上丟了的鞋子，緊張地查看她的狀態，姜幻渾身濕透，像剛剛睡醒，鼻子耳朵嗆了水，不知身在何處。柏鏡川緊急查看視像，慣性地以為是危險，姜幻就張開手臂，用力地摟緊了他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，Lv 92 升至 Lv 93。」
星月註視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，海面呈現發白的暗藍色，一次次沖上岸，誰都沒有睡意，也沒想著要松開對方。驚魂甫定，柏鏡川輕聲說，答應我，如果我不在身邊，不要隨便探索未知的東西。
“你很難攔得住我哦。”姜幻縮在溫暖的懷抱裏：“探索有趣的東西不才是樂趣嗎？”
“還真是有底氣。”
“有人給了底氣，自然要放開了跑。”
“如果給你底氣的人最終沒能陪你走到最後呢？”
“也值得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我不會說第二次哦——如果是敢於冒險和想要愛情的人才能擁有這份戀愛經歷，那麽我得到這個機會，已經比別人幸福了。也許遇到你們也是我的使命，被攻略，得到絕無僅有的記憶，再送進下一個人物的靈魂裏。這麽一想，‘設定’也許是另一種意義的命中註定，在被確定的一刻，我就要在自己書寫的故事裏找到你，而你會在展開的故事中與我相逢。”
她貼在柏鏡川胸前，低頭就能看到打濕的頭發，身體柔軟又溫暖，聲音不大，在胸前微微震動。他有種難言的情緒在心中漫開，擡起頭還能看到遠處雲層之下變幻的風景，是海島的盡頭的平靜澄澈的天色，他嘴唇貼在姜幻的耳鼓，呼吸聲應該清晰可聞；貼得如此緊密，似乎也很容易傳遞心跳。
“可以放開我了。沒事了。”他有些窘迫，再不放開，可能身體變化的秘密要被擁抱著的她發現。
“你別動！”
“嗯？”
他低下頭，才發現姜幻緊緊貼著她，本來在脖子和後背的吊帶裙系帶被沖散了……
這個姿勢根本沒法動……
姜幻臉倏地紅了——松開了衣服可能就會滑落下來，伸手去後面系就會把身體貼得更近，無論怎樣都會被柏鏡川看到。姜幻咽了口水，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背：“我……我不能動……”
“怎麽了？不舒服嗎？”
你沒看見嗎？不是一低頭就能看到，明知故問！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他還想松開手臂探她的額頭，被姜幻一把摟緊，臉都埋在他懷裏：“幫幫我……”
“你要說清楚我才能幫你。”
拳頭都快硬了！姜幻用頭撞了一下她的胸口，作勢橫了心準備推開他卻抗議失敗，柏鏡川一本正經：“我的確不知道，如果你不需要幫忙，可以推開我。”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又暧昧又像了解透徹的情侶，熟悉又緊張的感覺，午夜的霧氣都像海島附贈的香氛。比起動輒要命的副本任務，沒有達成完美任務附贈的海島項目，體驗卻異常滿足。柏鏡川臉頰貼著她的頭頂，繞到後背和脖頸，克制地吸了口氣——打兩個蝴蝶結而已，本該鎮定自若。真是鍛煉得十分健康的身體，線條幹幹凈凈，平時遮擋著不在意裝扮，海島光影變幻，裙子也像是她的游戲皮膚。
姜幻更加難受，胸腔內不受控制地突突亂跳，推不開他也逃不掉，身體炙熱，她跟著使不出一點力氣，像鴕鳥紮進沙灘，她埋在懷裏顧頭不顧尾，顏面丟進大海裏。頸背繃著十分緊張，柏鏡川的吐息拂過後背，手指像輕輕碰到鋼琴，聲音雖然微弱，依舊能帶起微微的戰栗——是輕巧的高音。
“好了嗎……”
“有點滑，我比較笨，等我一下好嗎。”
沒有歪心思才怪……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+200。」
蝴蝶結花了很長時間，長得再睜開眼睛，陽光都刺進眼裏。海水的味道和沁涼的空氣一樣幹凈，沒有了剛才難耐的欲望，心跳加速後反而困倦，畢竟太陽升起的時間裏，緊張長達一個世紀。
李君逐在這種浪漫場景下，肯定要嘴唇碰嘴唇，碰到呼吸混亂才停止，把“未完待續”留在星月的痕跡裏。
她當然不能輸。在她有限的《戀愛禁區》的對幾位男主增加好感度的過程裏，她悟出過一個道理，在和男主角有了一個約會的長度之後，最該做的事情就是表達一些暧昧的心跡後消失，任何事情都有進度條，攻略度沒有到達心理值就留下好奇心，讓男主角胡思亂想。
這一晚留下的回憶足夠多了。
系好蝴蝶結，姜幻即便對繾綣的溫度戀戀不舍，還是輕輕推開了柏鏡川，準備逃開進行暧昧的拉扯，又覺得這理論不作數，現在她只想認輸。臉和耳朵紅得發燙，是再自然不過的心動反應，演都演不出來，但無論做什麽，都不如停在陽光下安靜的海面，未平覆的呼吸和無言的依賴裏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“你說的不許使用瞬移天賦的話，還作數嗎？”
姜幻把臉埋在柏鏡川懷裏沒回答。再悄悄擡起頭時已經在房間裏，海風把輕薄的窗簾吹得飄起來，月光讓薄紗的影子在地板上輕輕跳舞。剛剛站起身又被柏鏡川拉進懷裏，她壞心眼地踩上柏鏡川的腳，對方並不生氣，還一副很享受的表情。他的襯衫敞開，因為淋到海水，整個人也濕漉漉的，皎白的月色映在他眼裏，他也按兵不動，隨著對視時間越久，眼神越發楚楚可憐。姜幻想，這雙漂亮的眼睛攝錄了那些關於她的片段嗎？偷偷拍下來的時候，他又在想什麽？因為想要記住，還是覺得她有趣，或者說只因為知道即將離開，才會盡可能記錄？現在也在記錄嗎？
他還真是暗戀的高手。
“在想什麽。”
“真是擅長引誘的男人。”
“你竟然這樣想嗎？”柏鏡川的眼神似乎更可憐了：“我只是貪心，想看到你主動走向我，靠近我，撫摸我，什麽都可以，只要把註意力放在我身上就可以。”
背上觸碰的感覺還沒消散，又被這句話激得身體潮熱。姜幻身體裏像有潮水漫過，擡起頭親了柏鏡川的下巴，跌進身後柔軟的被子裏。無論是親吻還是擁抱，在海中失去重心的懸浮感都未褪去，於是她像是在潮汐中尋找重心，只要觸碰到身體就會安心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500。」
“你曾經說我身上有奇妙的香氣。”
“嗯？”抱在一起的姜幻摸到光裸的脊背，被他喘息時說出的話弄得不明所以。
“現在我們是一樣的味道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愛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回應我嗎。”
她故意不說“我愛你”，等柏鏡川來啄他的嘴唇，咬到鎖骨吃痛，耳垂吸到發燙也不肯說。他停下來看她，不解地等姜幻親過來，和自己一樣傾情表露真心；但姜幻看回去，眼底裏閃爍的狡黠被看清，再被捉住手腕動彈不得。她當然很癡戀親吻和擁抱，原本她以為是因為愛，現在她知道，還因為他在泡泡裏脆弱地躲藏著，多彩繽紛，卻最終會被吹破，時間會讓記憶的像素越來越低。
這是我的自私，我不能在這樣的時刻說出再見一樣的告白。
潮汐退去，兩個人洗過澡也遲遲不肯睡覺，靠在窗邊一起看日出。明明還有時間可以揮霍，卻又都不肯浪費在睡覺上。柏鏡川表情很悲傷，黎明的曙光很清透，穿著白襯衫有種脆弱易碎的氣質。姜幻輕聲問：“怎麽這樣的表情。”
“在擔心你不愛我。”
“哇，心眼好小啊。”姜幻在窗邊捧起柏鏡川的臉狠狠親了十幾下，柏鏡川也不反抗，只摟著她乖乖享受，親到姜幻頭昏腦脹，人都搖蒙了：“你都不喊停嗎？”
“不夠。”
“守株待兔，大騙子。”
“其實見到你媽媽那天，她偷偷和我說過幾句話。”
“我就知道我不會無緣無故睡著。是什麽？”姜幻很平靜。
“她說看到你就像看到海水漲潮退潮，她站在岸邊淋濕了腿腳和裙子，但她很享受這種潮水漫過身體的感覺，像你不顧一切地來擁抱她。”柏鏡川把姜幻的碎發捋在耳後：“雖說親人的離開是一生都下不完的雨，但在媽媽的視角來看，她被淋濕還覺得幸福。所以——”
他把得出結論的機會留給了姜幻。姜幻靠在窗邊看著遠處的海，黎明矇昧的天氣下，海浪緩慢地漫過沙灘，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。她平靜地回答：“被淋濕也許是種禮物，是吧？”
柏鏡川伸出手和她十指交握，像在安慰，姜幻卻抽出手來，在手機上打字。柏鏡川有些困惑，直到看到手機屏幕上有兩個小小的字——情潮。柏鏡川在黎明微藍的光線裏凝視兩個字許久，才笑著說：“是個好名字。”
“傳播度肯定會差。”姜幻把手伸過去十指交握，掌心傳來的溫度很溫暖。
“是你的作品，只要傳遞真心，剩下的交給時間。”
“說真的，我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，像是命運召喚我一樣。這名字你聽說過嗎？”
姜幻盯著柏鏡川，想要得到預料中的答案。柏鏡川沒有躲閃也沒有眨眼：“我第一次聽到，但因為是你起的名字，在我心裏也有一些回響。我也希望這個名字與我有關，在過去或者未來，都可以。”
“你已經是我的原型了，就別太貪心了。”姜幻用手指碰了一下胸口那顆只進了扣眼一半的扣子，意料中一碰就脫開，露出鎖骨和胸肌，她靠在窗臺看他：“但我並不是只會被你誘惑的，作為創作你的人，我了解你的喜好，熟知你的 XP，我的裙子可不是無心之舉。”
“哦？”柏鏡川靠過來，捏住後頸的手像要展開再一次圍獵：“我的 XP 是什麽，我自己都不知道。”
“蕾絲，綁帶，露背。”
“……我忽然有點好奇，你從見我的第一面就在攻略我的話，到底騙了我多少次？”
姜幻撇了撇嘴，笑得很得意：“這怎麽能算是騙。面對喜歡的人，相互攻略是本能吧？”
「海島 SSR 約會結束，還滿意萬神之境送給你的 S 賞嗎？」
當然滿意，我以為之前的 SSR 已經不可替代，現在我理解了女性玩家那句感嘆的含義——比這次 SSR 更加“封神”的，是下一次。
你總說我的到來是八音盒，水晶球，是點亮游樂園的按鈕。
而我只是你夢想中小小的一根發條。游樂園的盛大，源自於你們因愛而生的創造力。所以我的“因愛而生”，是你純真的本色。我願意為你的夢想旋轉，一次又一次。
「姜幻對你的好感度+1000，當前等級 Lv 94，掉落金幣 200000，道具匣*20。」
還會……有下一次抽 SSR 的機會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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